第三十章 探鷹嘴崖(1/5)
北境的寒風(fēng)似乎能吹透骨髓,也吹冷了阿梨的心。自那日書房被沈玠一句“不必多問”打發(fā)出來后,一種尖銳的刺痛和冰冷的疏離感便在她心底扎根蔓延。
她不再試圖靠近,不再刻意表現(xiàn),甚至有意避開了所有可能與沈玠和秦婉碰面的場合。
她將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近乎自虐的訓(xùn)練中,仿佛只有身體的極度疲憊才能暫時麻痹那顆酸澀不安的心。
劍鋒撕裂空氣的聲音越發(fā)凌厲,帶著一股無處發(fā)泄的怨氣和狠勁。她練得比任何時候都刻苦,招式越發(fā)純熟狠辣,眼神也日益冰冷,仿佛又變回了那個只知道執(zhí)行命令的殺人利器。
沈玠將她的變化看在眼里,深邃的眼眸中偶爾會掠過一絲極難察覺的復(fù)雜,但他什么也沒說,什么也沒問。
他變得更加忙碌,與秦婉以及北境那些頭目們的密談越來越頻繁,氣氛也日漸凝重。山雨欲來的壓抑感,籠罩著整個雪山小鎮(zhèn)。
直到七日后的一場黃昏。
阿梨剛結(jié)束一輪訓(xùn)練,汗水還未干透,一名沉默的北境漢子便找到了她,聲音硬邦邦的:“將軍讓你去書房一趟?!?br/>
阿梨的心不由自主地揪緊了一下。
她沉默地點頭,跟著那人走去,心中卻充滿了戒備和一絲連自己都不愿承認(rèn)的、微弱的期待。
書房內(nèi),只有沈玠一人。
他站在北境的地圖前,背對著門口,身形挺拔依舊,卻莫名透著一股沉重的疲憊。聽到腳步聲,他緩緩轉(zhuǎn)過身。
幾日不見,他似乎清瘦了些,下頜線條更加冷硬,唯有那雙眼睛,依舊深不見底,此刻正帶著一種審慎的、近乎評估的目光看著阿梨。
“傷勢如何了?”他開口,依舊是那平淡無波的語調(diào)。
“已無大礙?!卑⒗娲怪郏曇敉瑯悠届o無波,帶著刻意拉開的距離。
沈玠沉默了片刻,似乎在斟酌措辭。書房內(nèi)只剩下炭火盆里偶爾爆出的噼啪輕響。
“我們與狄戎部的聯(lián)絡(luò),出了些問題?!彼K于再次開口,聲音低沉,“原本約定在鷹嘴崖交換一批緊要物資,并商議下一步計劃。但派去接頭的人,失蹤了?!?br/>
阿梨抬起頭,眼中閃過一絲訝異。他竟然會跟她說這些?
沈玠的目光牢牢鎖住她,繼續(xù)道:“鷹嘴崖地勢險要,情況不明,不能再貿(mào)然派人前去。我們需要一個……足夠機(jī)警、身手夠好,且面孔足夠生疏的人,先去探明情況?!?br/>
阿梨的心猛地一沉,瞬間明白了他的意圖。
他是要讓她去。
去執(zhí)行一個危險重重、甚至可能是有去無回的任務(wù)。
一股冰冷的寒意順著脊椎爬升。所以,他之前所有的冷淡和疏遠(yuǎn),或許不僅僅是因為秦婉,更是因為……他早已打算將她當(dāng)作一枚可以隨意擲出的探路石?
失望和苦澀如同毒藤般纏繞住她的心臟,幾乎讓她窒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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